书房内,琥珀色烛光摇曳,扎赫兰苏丹半倚在铺着锦缎的高背椅上;法里德将军站在他身侧不远处,腰间弯刀的柄上系着一条与苏丹腰带同色的深蓝缎带。纳西姆跪在波斯地毯中央,面纱下的脸庞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。

    “又一次,法里德,”苏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些许疲惫,“告诉我练武场究竟发生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法里德向前一步,站得比礼节所要求的更近,几乎能感受到苏丹的体温:“陛下,事态比我最初报告的更为严重。纳西姆不仅掀起面纱,还故意在我的年轻士兵面前做出那些……下流的举动。当我命令士兵们别过脸时,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是挑衅与得意。”

    纳西姆的肩膀因愤怒而颤抖,突然抬起头,声音尖锐:“是啊!我是故意的!为什么我不能?”

    房间里一片死寂。法里德和苏丹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继续说,纳西姆,”苏丹的声音危险地平静,“既然你已经承认了,那就把你的理由也说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纳西姆眼中的泪水因愤怒而闪烁:“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,记得吗?现在你们两个一个是苏丹,拥有整个后宫;一个是将军,拥有无数女奴。而我呢?我曾经是你们都想要的人,现在却什么都没有,连露出自己的脸都不被允许!”

    法里德的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弯刀:“你这忘恩负义的婊子——”

    “让他说完,”苏丹轻声道,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,“我很好奇他能为自己的背叛编织出什么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背叛?”纳西姆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“我只是想要一点自由!你们得到了一切——权力、财富。而我呢?被锁在你的后宫,永远戴着面纱!这公平吗?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苏丹的耳光响亮而精准,纳西姆的头猛地偏向一边,面纱因这一击而歪斜,露出半张惊愕的脸。

    “公平?”苏丹的声音如同沙漠夜晚的寒风,“法里德在边境浑身染血、为国家拼命的时候,你在做什么?你在我的宫墙里与侍卫私会!当他带着三处箭伤回来向我报告胜利时,你又在做什么?在晚宴上和波斯使节偷情!”

    苏丹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纳西姆:“我们三人一起长大,没错。但你选择了用美色换取安逸,而法里德选择了用生命和忠诚赢得荣誉。这就是区别。”

    纳西姆低下头,不再言语。他说不过他们,从小就说不过他们。

    苏丹转向法里德,语气温和了几分:“法里德,我的兄弟,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?”

    法里德上前,几乎是自然地站在了苏丹身旁,“我们需要给他足够的警示,陛下。防止他犯下更大的过错。”

    苏丹微微点头,琥珀色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明亮:“你有什么建议?”

    法里德略作思考:“他的头发。”

    将军的声音低沉而亲昵,仿佛在与苏丹分享一个私密的想法,“那头乌黑的长发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,也是他勾引他人的工具。”

    “剃光它。让他明白放荡的代价。”

    “不!我不要!你们不能这么对我!”纳西姆抬起头,眼中流露出恐惧与绝望:“这不公平!扎赫兰,你说过你爱我!法里德,你承诺过保护我!”

    “我正是在保护你,纳西姆,”法里德坚定地说,“保护你免于犯下更不可饶恕的错误。”

    苏丹点头赞同,“如果我们真的不在乎,你的命运会比剃发可怕得多。”

    当晚,纳西姆跪坐在丝绸床褥上,指尖不断触碰自己光滑的头皮,蜡烛的光映照着他头顶上宛如月亮般光洁的曲线。失去长发的羞辱让他眼眶发热,但他不允许自己流泪。